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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04 23:48 |
裏話02 麻醉藥理論
20110425


  那是已無法清楚回憶的遙遠過去,在我只有如同杯蓋般大小的手掌時,如同水幕對面般模糊的記憶。
  房間的遮光窗簾總緊緊關閉,不論白天黑夜地包圍著黑暗,我曾在恐懼與孤寂交錯中伸長了手試著按下吊燈開關,卻直到眼淚流乾也沒能將燈打開。日復一日,我於昏睡與清醒的交界品嘗孤獨,直到關門與腳步的聲音於門廊響起。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行、為什麼又取消了?」
  我總是飢腸轆轆,隔著臥室的房門膽戰心驚地聽著母親的自言自語,門縫下透進母親返家後開啟的燈光,我總看著那束光芒猶豫著何時才能出聲讓母親知道自己正忍受著飢餓。
  「沒有通告、沒有通告是什麼意思,已經快半年沒有收入了,還要照顧……。」
  突然地,母親巨大的腳步聲從客廳直直向著我所在的臥房踏了過來,我本能地向後退縮,後腦勺用力撞到了床腳,雖然其他經過可能一度遺忘由大腦補完,只有這個疼痛莫名地令我印象深刻。房門被母親用力推開,一瞬間門外的光照亮了臥室,我反射性閉上雙眼,聽見房門撞到牆壁發出的巨大聲響,要是我沒退開,那道門會讓我受到比撞擊床角更大的傷害。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在這裡?」
  母親搖搖晃晃地站在房門口,背後的光線使她的正臉漆黑一片,今天一定也精心打扮過才出門吧?為爭取通告甚至拉長了每天梳妝打扮的時間,年紀尚輕的她以為只要美麗,便能持續不斷得到工作、得到金錢,即使已育有一子、已被批過時。
  「媽媽工作多辛苦,小虹卻只懂得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裡?」
  母親引以為傲的天生淺駝色髮絲甩得凌亂,那頭和我色彩相同的美麗髮絲。她的右手緊握著一串鑰匙,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不過最後,那串沉重的鑰匙仍被她高高舉起,用力甩在我的身上。她大吼,淚水從眼角流下,我發不出一點聲音。
  「小虹怎麼會是個這麼壞的孩子呢?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
  母親抓起桌上所有的東西,香水瓶、指甲油、口紅、睫毛夾、指甲刀,一個一個毫不考慮地往我身上甩,我本能地掩住頭部,取而代之手臂、胸腹與小腿承受了痛楚,卻害怕地腦袋一片空白、連求饒聲也發不出來。經過一陣短暫的停頓,我稍稍移開遮蓋了視線的手臂,看見母親正舉起梳妝台前的小型梳妝椅,我倒吸一口氣。
  「要是你不出生,媽媽就不會和爸爸分開了。」
  好痛。手臂好痛,小腿的骨頭好痛。梳妝椅還壓在我的腿上,比預想中還要重上許多。
  「……為什麼我要生下小虹呢?」
  母親哭了。
  「要是小虹沒出生就好了。」

  簇绒地毯的特殊氣味、毫無生氣的陰冷霉氣、鋪天蓋地的黑暗、母親的尖叫聲、痛楚,那是至今令我揮之不去,僅僅一年半間的強烈記憶。自周圍延伸至世界角落的巨大黑暗包覆著我,使我動彈不得。
  離光亮最接近的地方是通往房外的一道木門,光線總從木門下方的縫隙微微透進,它的右方安裝著霧面金屬質感的水平式門把,我知道只要伸手轉動門把,就能將隔絕我和光線的這道巨大障礙消除,但那樣的行為對我來說是不得踰越的禁忌,一年來,母親一次次緊緊抓著我和她相同色彩的短髮,含著淚咬牙切齒地發下不得觸碰那扇木門的命令,我也在不知不覺間對那扇門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恐懼。
  每日每夜,我懷抱巨大不安忍受著愈趨強烈的飢餓,雖然臥房附設的盥洗室能提供充足飲水,卻無法滿足我對食物的需求。我曾大量飲水試圖止住腹部的空虛、也曾因飢餓無力地坐在床角啜泣,但那都只是漫長時光中無力的消遣罷了,真正能使「食物」進入胃裡的,只有那道門被母親推開的瞬間。
  只不過,那道門的開啟並不只代表飢餓的終結,也同時代表痛楚的到來。母親曾將帶來的滾燙熱茶連同瓷杯往我的身軀潑灑、也曾將叉子刺入我的手臂,更多的是她用纖細手掌以及雙腿對我施加的疼痛,在受到衣物層層遮掩的皮膚之上,那些令我受到許多痛楚的傷痕至今仍清楚烙印著。
  即使如此、即使世界包圍著痛苦,在黑暗中蜷縮身體時、在皮膚被使勁撕裂時,視線前方某個角落仍曾隱隱閃爍著一絲冀望。在角落的幻影中,我仍隱隱看見擁有著微小幸福的昔日光景,暖陽自落地窗外柔和地照耀著母親的笑容,微風輕輕吹過透著陽光的窗簾,這一切都如同慢動作般播放在視線前方的角落。
  其實我知道,母親並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只是捨不得離開那個曾讓她耀眼的舞台,捨不得自己的夢被親生的孩子打碎。然而,這些幻影終究也隨時間緩緩逝去,在傷口疼痛漸漸消退、甚至開始癒合的同時,我終於意識到某件事,母親比以前更少來到這個房間了。
  身體的疼痛一日一日地減少,飢餓卻幾乎倍數般加深,我更明確地意識到自己是如何地需要且依賴著母親,一直以來,我從不曾想過會有她不再來見我的一天,卻仍真實發生了。無論如何等待,母親的影子也不曾再次出現在發著光的門縫下方。我曾被幾乎撕心裂肺的強烈飢餓驅使,試圖吞下母親梳妝台前枯萎的玫瑰、椅子的靠墊、床單、牆紙,但都只為自己增加了撕裂般的痛楚,就在即將承受不住一切絕望時,我忍著撕扯全身的焦躁及衝擊喉嚨的尖叫試圖第一次打破世上唯一的規則,央求般撲上通往外界的木門、迎接死亡般閉上雙眼滿懷覺悟地舉高手臂扳下門把。
  那一瞬間,我覺得世界崩塌了。
  只扳下一半,門把便動彈不得,這扇門鎖住了、從外面鎖住了。腦中一片空白,我甚至忘了放開赤鐵般灼熱的門把,只是全身僵硬地佇立於空無一物的黑暗中,過了一會兒,腦中浮出的第一個想法只有——我被遺棄了。
  失去所有力氣,甚至思考也被剝奪,我變得透明、變得與四周的黑暗無異。

  警察的出現非常突然,某個時刻,房門被幾位警察推開了,外頭久違的刺眼陽光使我暈眩。
  之後的事更是連以想像補充也無法清楚訴說的回憶,我被送到一座充滿兒童的設施,卻幾乎沒有在那兒生活的記憶,僅殘留坐在房間角落看著其他孩童玩耍的片段,以及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母親時,心中變得無比空虛的感受。一瞬間,我想起好久以前母親對我展露的溫柔笑容,想起她曾為我蓋上棉被並彎下腰躺在身邊,以她柔軟的指尖輕撫我的頭髮——和她相同顏色的頭髮,她會親吻我的額頭、用她美麗的雙眼望著我入睡。窗外鳥類開始鳴叫的早晨,她會在我走進廚房尋找她時伸手撫摸我的頭髮、讓她溫暖的手掌順著頸側落在我的肩上。早餐總是一片邊緣烤得酥脆的吐司、一片半熟荷包蛋,以及一杯牛奶。我想起父親提著行李離開後她含著淚緊緊抱著我,告訴我不要緊不要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保護小虹。
  就這麼突然地,我被宣告必須切開自己心臟的一部分。
  這便是這個故事的終末。




小虹是我的心肝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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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5 19:10 | Comments(0) | TrackBack() | 原創/少年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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